第五百七十四章懷疑的種子種下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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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實話，這幫人活到這個歲數，便是不給景帝顏面，景帝難道還能說個什麽？
他笑呵呵讓身後的太監宮女們過來攙扶，“怎麽大老遠過來都在這裏站著呢？皇姑們這不是折煞皇侄麽？”
德賢郡主橘皮一樣的老臉上露出幾分譏諷來，“臣婦站一站還是受得了的，只可惜這些人，”她目光在禮部官員身上掃了一圈，“在地上都快跪了小半個時辰了。
“臣婦不知這些人到底犯了什麽過錯，可是臣婦瞧著這些人盡心盡力服侍著，為了太後娘娘的壽宴鞠躬盡瘁，怎麽就落到這般田地了？”
景帝臉色變了變，他素來都是個寬和待下的君主，嗯，最起碼是這樣自己認為的，最看不慣的，就是動不動懲罰臣下的行為。
若是那臣下罪有應得倒也罷了，像是這樣，分明做得好好的，怎的還罰起跪來了？
德賢郡主瞟了臉色劇變的王皇後一眼，繼續上眼藥，“陛下，大家都是血肉之軀，這樣一直跪著，膝蓋肯定受不住，等會兒要是給太後娘娘賀壽的時候出現點差錯，嘖嘖嘖，這可怪誰呢？”
景帝連忙一擺手，“眾卿都平身！”
他十分不滿地看向王皇後，王皇後此刻已經是面紅耳赤，但她緊緊咬著自己的下唇，眼睛裏含著一包淚，也不為自己辯解，只是這樣可憐巴巴望著景帝。
這樣的表情若是換一個二八年華的少女來做，那當真是楚楚可憐、我見猶憐，但換到即將步入老年的王皇後身上，可就有些辣眼睛了。
德賢郡主身後的德翎老郡主忍不住笑道：“陛下啊，臣婦在家中看了一個笑話，——您是不知道，臣婦那個兒子不是娶了個填房麽，如今也是一大把年紀了，竟然還在那個不孝子面前撒嬌！
“哎喲喲，當時啊，臣婦真恨不能這一雙眼睛已經瞎了！嘖嘖嘖，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歲數的人了，還跟著小姑娘們學嬌滴滴淚汪汪裝可憐，唉，幸虧當時臣婦沒有吃飯，要不然啊，一準兒吐出來！”
德賢郡主瞟著王皇後，跟德翎老郡主一唱一和，“老姐姐，你怎麽沒一口啐到她臉上？到底是小婦扶正，上不得臺面，若是正經教養長大的姑娘，哪能有這樣的做派？”
王皇後臉都紫了，恨不能找個地縫鉆進去。
景帝也不是愚鈍之人，到了這個時候若還是不知道兩人是專門針對王皇後就是個傻子了。
他原本還覺得王皇後能夠在他面前露出可憐兮兮的神態，是因為純真未失，還保持著少女心態，也是因為全心全意待他。
可是在兩位老郡主的點撥下看過去，竟然怎麽看怎麽覺得違和。是啊，人到了什麽年紀，就應該是什麽年紀的做派，一大把歲數了還裝著一朵小白花的模樣，呃，有點反胃。
景帝有些費解，自己之前的審美難道出了問題？
再看王皇後便覺得諸般不順眼了。
宮中所有妃嬪穿的衣裳雖然都算是華麗，可沒有一個像王皇後這般張揚，還有長長的拖尾的。
他記得，幾年前，太後娘娘曾說過“宮中一尺布，民間半年糧”，所以提倡節儉，內命婦們的裙子拖尾都被裁掉了。
還別說，僅僅是這一項，每年就節省出來幾千兩銀子。
可唯獨王皇後在他面前委婉提過，作為皇後，代表的可不是她一個人的顏面，更多的是大夏的國體，若是外國使臣來朝見，她裙子上沒有拖尾，豈不是讓人恥笑了去？
他一時糊塗就答應了讓她繼續保留拖尾。
如今看來，這樣做不是分明在和太後打擂臺？
也難怪太後不怎麽待見這個兒媳婦了。
話又說回來，即便是太後不待見這個兒媳婦，可也沒有苛責過，甚至王皇後把七公主送去給太後作伴，太後也接納了。只是偶爾提過幾句，七公主那孩子被寵壞了，有些鬧騰。
他當時怎麽說來的？哦，對了，他說“七公主天真活潑，母後一人獨居不免寂寞，有這樣一個孩子陪著，豈不正好？”
唉，怎麽回想起來，自己這個兒子做的不稱職得很？分明是一國之君，卻被一個婦人牽著鼻子走！
想到這裏，景帝看向王皇後的神色更加不善。
王皇後卻不知道短短一瞬間，景帝心中已經是翻江倒海，還想挽回一些顏面，上前一步，剛要開口，景帝已經攙扶著兩位老郡主當先而行了，“朕臨時處理了一些事務，是以過來晚了，想必母後都已經到大殿了，咱們還是早些過去為是。
“兩位皇姑也和母後多年未見了，正該好好敘敘舊。母後一人獨居，也是寂寞的很。”
他心裏對王皇後越發不滿，今日是母後的好日子，她還要跟母後做對！自己怎麽就對這樣一個惡毒女人上心了的？
王皇後對景帝十分了解，心裏也很委屈，不由得看向了祝夫人，若不是這個女人提出來要到這邊看花卉雕塑，自己又怎麽會帶人過來？
祝夫人沖她微微一笑，“娘娘，臣婦只是好奇心勝，卻沒想到會在這邊耽擱這麽久。”
景帝聽到後面有人說話，立刻轉過頭來，一眼看到了祝夫人，隨即想到了當年的祝賢妃，忍不住說道：“皇後，朕記得，你宮中有一幅山水圖，母後很喜歡，不如回去拿過來吧。順便把你弄臟了的裙子換了。”
王皇後一怔，這是怎麽了？她又做錯了什麽？她宮裏何曾有過什麽山水圖了？她一向不喜歡書畫的！
可是景帝的目光不似以往溫柔多情，而是蘊含了冰霜，她不敢違逆，恭送景帝離去，轉身就癱在了流素懷裏，眼淚刷拉就下來了，“流素，你說，陛下這是怎麽了？本宮……本宮到底做錯了什麽？”
流素卻還記得景帝臨行之時那警告的一眼，忙低聲說道：“娘娘，咱們回去換一身沒有拖尾的禮服吧。”
“拖尾？”王皇後失神的望著自己的裙擺，“可是，當年，還是陛下親口允諾，本宮可以留著拖尾的呀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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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臣婦不知這些人到底犯了什麽過錯，可是臣婦瞧著這些人盡心盡力服侍著，為了太後娘娘的壽宴鞠躬盡瘁，怎麽就落到這般田地了？”
景帝臉色變了變，他素來都是個寬和待下的君主，嗯，最起碼是這樣自己認為的，最看不慣的，就是動不動懲罰臣下的行為。
若是那臣下罪有應得倒也罷了，像是這樣，分明做得好好的，怎的還罰起跪來了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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景帝連忙一擺手，“眾卿都平身！”
他十分不滿地看向王皇後，王皇後此刻已經是面紅耳赤，但她緊緊咬著自己的下唇，眼睛裏含著一包淚，也不為自己辯解，只是這樣可憐巴巴望著景帝。
這樣的表情若是換一個二八年華的少女來做，那當真是楚楚可憐、我見猶憐，但換到即將步入老年的王皇後身上，可就有些辣眼睛了。
德賢郡主身後的德翎老郡主忍不住笑道：“陛下啊，臣婦在家中看了一個笑話，——您是不知道，臣婦那個兒子不是娶了個填房麽，如今也是一大把年紀了，竟然還在那個不孝子面前撒嬌！
“哎喲喲，當時啊，臣婦真恨不能這一雙眼睛已經瞎了！嘖嘖嘖，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歲數的人了，還跟著小姑娘們學嬌滴滴淚汪汪裝可憐，唉，幸虧當時臣婦沒有吃飯，要不然啊，一準兒吐出來！”
德賢郡主瞟著王皇後，跟德翎老郡主一唱一和，“老姐姐，你怎麽沒一口啐到她臉上？到底是小婦扶正，上不得臺面，若是正經教養長大的姑娘，哪能有這樣的做派？”
王皇後臉都紫了，恨不能找個地縫鉆進去。
景帝也不是愚鈍之人，到了這個時候若還是不知道兩人是專門針對王皇後就是個傻子了。
他原本還覺得王皇後能夠在他面前露出可憐兮兮的神態，是因為純真未失，還保持著少女心態，也是因為全心全意待他。
可是在兩位老郡主的點撥下看過去，竟然怎麽看怎麽覺得違和。是啊，人到了什麽年紀，就應該是什麽年紀的做派，一大把歲數了還裝著一朵小白花的模樣，呃，有點反胃。
景帝有些費解，自己之前的審美難道出了問題？
再看王皇後便覺得諸般不順眼了。
宮中所有妃嬪穿的衣裳雖然都算是華麗，可沒有一個像王皇後這般張揚，還有長長的拖尾的。
他記得，幾年前，太後娘娘曾說過“宮中一尺布，民間半年糧”，所以提倡節儉，內命婦們的裙子拖尾都被裁掉了。
還別說，僅僅是這一項，每年就節省出來幾千兩銀子。
可唯獨王皇後在他面前委婉提過，作為皇後，代表的可不是她一個人的顏面，更多的是大夏的國體，若是外國使臣來朝見，她裙子上沒有拖尾，豈不是讓人恥笑了去？
他一時糊塗就答應了讓她繼續保留拖尾。
如今看來，這樣做不是分明在和太後打擂臺？
也難怪太後不怎麽待見這個兒媳婦了。
話又說回來，即便是太後不待見這個兒媳婦，可也沒有苛責過，甚至王皇後把七公主送去給太後作伴，太後也接納了。只是偶爾提過幾句，七公主那孩子被寵壞了，有些鬧騰。
他當時怎麽說來的？哦，對了，他說“七公主天真活潑，母後一人獨居不免寂寞，有這樣一個孩子陪著，豈不正好？”
唉，怎麽回想起來，自己這個兒子做的不稱職得很？分明是一國之君，卻被一個婦人牽著鼻子走！
想到這裏，景帝看向王皇後的神色更加不善。
王皇後卻不知道短短一瞬間，景帝心中已經是翻江倒海，還想挽回一些顏面，上前一步，剛要開口，景帝已經攙扶著兩位老郡主當先而行了，“朕臨時處理了一些事務，是以過來晚了，想必母後都已經到大殿了，咱們還是早些過去為是。
“兩位皇姑也和母後多年未見了，正該好好敘敘舊。母後一人獨居，也是寂寞的很。”
他心裏對王皇後越發不滿，今日是母後的好日子，她還要跟母後做對！自己怎麽就對這樣一個惡毒女人上心了的？
王皇後對景帝十分了解，心裏也很委屈，不由得看向了祝夫人，若不是這個女人提出來要到這邊看花卉雕塑，自己又怎麽會帶人過來？
祝夫人沖她微微一笑，“娘娘，臣婦只是好奇心勝，卻沒想到會在這邊耽擱這麽久。”
景帝聽到後面有人說話，立刻轉過頭來，一眼看到了祝夫人，隨即想到了當年的祝賢妃，忍不住說道：“皇後，朕記得，你宮中有一幅山水圖，母後很喜歡，不如回去拿過來吧。順便把你弄臟了的裙子換了。”
王皇後一怔，這是怎麽了？她又做錯了什麽？她宮裏何曾有過什麽山水圖了？她一向不喜歡書畫的！
可是景帝的目光不似以往溫柔多情，而是蘊含了冰霜，她不敢違逆，恭送景帝離去，轉身就癱在了流素懷裏，眼淚刷拉就下來了，“流素，你說，陛下這是怎麽了？本宮……本宮到底做錯了什麽？”
流素卻還記得景帝臨行之時那警告的一眼，忙低聲說道：“娘娘，咱們回去換一身沒有拖尾的禮服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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